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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缘文化与中国现当代美术 汉风墨韵晋京展美术研讨会

发布时间:2015-07-17 11:21:12 内容作者:

 时间:2014319

地点:中国美术馆七层

 

    尚辉:各位专家下午好,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一个座谈会。汉风墨韵作品展览去年先在江苏省举办过,当初的规模也很大,但是没有今天这样大。今天是在美术馆整个三层,中间这一层主要是徐州籍的大师名家,左侧这一厅实际上是旅外的画家,右侧这一厅西厅是当代画家的作品。大家也看到展览做了很好的学术梳理工作,尤其是大家从刚才发的文献资料,可以看到有很多的理论家,事先对展览,对徐州籍画家20世纪以来的贡献,进行了初步的逐步的整理。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展览。

    上午的开幕非常的热烈,但又非常的朴素。我记得刘大为主席对这个展览有两个评价,第一个评价是没有想到徐州籍有这么多的大师名家,这是一个现象,值得研究。第二,谈到了彭城画派没有听说过,但是如果有画派的话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不像其他的省区为了一个文化的建设,去生硬的打造一个画派。

    今天下午我们在美术馆的学术报告厅举行研讨会,我们研讨会的主题是地缘文化与中国现当代美术,副标题才是汉风墨韵晋京展美术研讨会。那么很显然这个展览首先刷新了我们美术界对徐州这一个地方、一个地区,在20世纪以来涌现出这么多的大师名家,这个现象可能以前没有人关注。但是通过这样一个展览,通过这样一个研讨会可能会引起美术界对这个现象给予关注。

    今天我们毫无疑问是处在后现代社会图景中,全球化是我们今天不能回避一种文化现象。我们所看到的,比如说随着手机,我们的通信,我们的交通,乃至于很多的文化品牌,我们使用和生活的方方面面,全球化的现象是非常普遍的。但是是不是因为有了全球化的这样一个经济的运行体系,这样一种文化现象就完全消迷了地缘文化,这个现象可能我们原来做的结论过早。所以我们在很多研讨会中都听到,今天是个性大于地域性的一个时代。在这个研讨会上我们也经常能够听到这样一句话,但是这个展览可能会让对我们已经形成的一种文化概念进行重新的解释,乃至于颠覆。

    非常凑巧,也就是最近几天,在中国美术馆首先举办了丹青楚韵,湖北中国画家的展览,他也用了楚韵。同时我们在一楼展厅还可以看到长安精神,陕西优秀中青年国画家的作品展示。那么今天正好在美术馆的三层举办。这三个展览,陕西的这个展览强调它的汉唐文化,一种是传统,一种是现象,这个传统不仅仅是文化的传统,今天长安精神包括的是汉唐文化的传统。丹青楚韵,谈到了“楚技”在湖北这么一种长久的文化影响,实际上今天徐州籍也是楚韵汉风。徐州当然是比这两个省区都更小的一座城市,但徐州建彭城也有2600年的历史。大家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它的先秦文化、汉代文化、唐代文化,还是非常丰富的。

    我小的时候印象中看到彩陶,看到汉罐,看到的剪纸,包括民间的一些美术,它是非常丰富的。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这是我们徐州这一个地方的历史,但是这个历史一直到今天,我们可以看看就20世纪这100年在这一个地方能够出现这么多的画家,而且都是大家。比如说像李可染先生,我今天早上想如果李可染先生是出生在苏州、在上海,他的面貌不会是今天的这种面貌。像刘开渠留法的写实雕塑,当然有写实的成分,但这种写实成分,如果没有汉唐浑朴的底蕴,我们在他的感情里可以看到雕塑中写实之中所呈现出来的汉唐的风韵等等。包括王肇民的水彩画家。

    这些个案看起来是艺术的个性在起作用,但是这些个性如果汇总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是能够找到这些个性之间所形成的内在联系。这种内在联系毫无疑问和他在少年时期,在徐州那个地方喝的水、吃的饭,所受到的文化的熏陶,那是分不开的。

    今天我们当然是以徐州籍的展览作为我们探讨的对象,我们可以探讨这些画家。我刚才讲的大师名家,像当代俞继高的工笔画,张立辰的大写意的花鸟画,像程大利先生的作品。这些画家从那个时代延续到今天,还有40后、50后、60后的一代画家都在此。所以我觉得今天开这个研讨会是很有必要的,并不是一个应景的研讨会。

    首先按照研讨会的惯例我还是先介绍一下出席今天研讨会主要的学术嘉宾。

    我左侧大家都非常熟悉了是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张立辰先生,张立辰先生是徐州籍的画家。

    程大利先生大家非常熟悉,是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的社长,也是徐州籍画家。

    李小可先生是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的主任。

    王镛先生是《中华书画家》杂志社总编,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前任副所长。王镛先生和徐州也是有关系的,出生于徐州。

    赵力忠先生是国家画院资深的研究员,也是徐州人。

    陈传席先生是人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刘龙庭人民美术出版总社的资深编审,是关心徐州画家成长的一位批评家。

    丁宁先生是北京大学艺术学院的副院长,还是中国美术协会的副主任。在杭州,离徐州比较近。

    高天民兄是中国国家画院美术研究院的执行副院长,他是地地道道的徐州人。

    吴洪亮先生是北京画院美术馆的馆长。

    翁剑青先生北京大学艺术学院的教授。

    裔萼女士是中国美术馆展览部主任,是研究20世纪中国画的一位著名的学者,还是中国美协材料与修复专业委员会委员。

    徐沛君先生是中国美术馆公共教育部和中国美术馆馆刊的执行主编。

    杨应时先生是中国美术馆的研究人员。

    赵权利是《美术观察》杂志的副主编。

    王培波先生是清华美院的教授。

    陈云岗先生是中国国家画院雕塑院的执行院长,徐州人。

    张正民先生是《江苏画刊》的副主编。

    孙克先生大家都非常熟悉,是中国画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梁江先生中国美术馆的副馆长,是中国美协理论委员会的副主任,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任美术研究所的所长。

    徐放鸣先生是江苏师范大学党委书记,是著名的教授。

    夏硕琦先生是中国美协资深编审,是美术杂志的前任主编。

    陶咏白中国艺术研究院的资深研究员,是新时期以来最早全面研究中国油画,写出中国油画史的一位著名的女学者。

    李砚祖先生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著名的教授。

    李一中国美术协会副主任兼秘书长,还是美术观察杂志的主编。这次展览没有再邀请别的书法评论家,希望李一先生能够对这次展览的书法做一个全面的研究。

    邓平祥先生是资深的批评家。

    郑工先生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的副所长。

    朱天杰先生是现任徐州市美术家协会的主席,应该说是为这次展览做了很多具体的,非常的辛苦。后面还有王琦安(音)书法家,我不一定能够把名字完全叫出来,欢迎各位学者和与会人员。

    我刚才实际上已经对这次展览做了一个介绍,把我们这次想研讨的话题也做了一些说明。

    大利先生让我非常的感动,他的腿不太好,怎么说你也得先说。

   

    程大利:我特别感谢不是徐州籍的这么多的理论家、画家朋友到会,我觉得这是对徐州的一份感情,也是对艺术本身的感情。

    今天的展览很特殊,它是一个地域的展。在最早定彭城画派的时候是有争议的,我们讨论过,讨论的时候我也在场。当时提出一个概念叫彭城画分更好,但是我觉得不管叫什么,就是现在时,我们用现在时这个概念。有这么一个现象,徐州籍的画家把自己的作品呈现在这儿,同时承接着前代大师们的辉煌,一起在中国美术馆展出,能给我们提供一个研究的很充分的文本。

    这个文本它的主题是什么?就是地域对一个地区的美术发展究竟有怎么样的影响,究竟有怎么样的联系,地域文化是一个生态现象。我在中央美术馆参与编了一套书,叫《中国地域文化通览》,一共是35卷,每个省一卷。那么这套书编完之后才发现内容是如此的丰富,它就没有一个很教条的、很概念化的体例来统一这套书,非常难以统一。每个省都不一样,每个省都不同,有的省,比如说新疆自治区,西藏这个地方,跟浙江省、江苏省多么大的差异,海南跟黑龙江差异多么大。但是这里面有一个规律,就地域生态必然和这个地方的文化生态有联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地域生态跟地理环境有关,跟纬度有关,跟地理状况有关,跟自然生态有关,而自然生态肯定又联系着这个地方的文化发展。

    例如徐州,你说它是南方还是北方,北方人认为他是南方,他属于江苏,可是在长江流域的人看来他就是北方,甚至把他作为山东人,但是他的习惯里头真的是南方、北方地域特点兼而有之。我们仔细看看徐州这个地方不乏细腻,但是他又非常粗犷,是块崇文尚武的地方。还有南方人说徐州人野蛮,三句话说不好就打架,很像《水浒传》,梁山伯离徐州才100多公里。但是他又不乏南方的那种灵气,你看看马恋山的泥玩具,看看邳州的剪纸,你看看他的好多民间美术的渊源特别的细腻。他的现藏在民间的很多东西,能看出这个地方是有他特殊的一种粗犷和细腻交融的东西。而徐州汉化像石产生在这儿,不同于河南的像石,也不同于四川的画像砖。他地下的俑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俑,就是徐州那个地方的俑。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地域的生态和文化的生态和文化的渊源,形成了一个或者我们用词叫逻辑联系,真是有一种逻辑关系在里面。

    我就回想起我小的时候,我小的时候首先是受民间玩具的影响,庙会的时候看到千姿百态的民间玩具对我影响太大了。我每天上学路过黄河舞台看到的海报,那个时候海报都堆在地上,就是当地的画家画的,我们小时候调皮拿纸沾着吐沫,涂红脸蛋,涂完以后发现不难看,反而更好看了,更脸谱化了,更强烈了。在黄河古道有很多变戏法的,卖年画的,卖剪纸的,卖鞋样子的都有,对我们影响都很大。

    而且有幸在中学的时候,我和俞继高老先生,我们是一个美术老师,叫李雪红(音)。这个老师是是国立艺专毕业的,琵琶弹的好,诗作的也好,古筝弹的好,国画工夫相当好的一位老先生。可惜他们两位学到了,我没有学到了,太小了,太调皮了,老师的高度没有体会到,但是后来才感觉到他的一言一行是影响到我们的。在徐州博物馆,在户部山,在紫团山,你总能感觉到点点滴滴的那些东西还保留着一种余风余韵在里面。

    过去的马市街是石板铺路,我家就住在那一带,我家住在回龙窝。回龙窝这个名字就非常好听,据说现在拆了。我很多年没有回去,回去以后后来走到别的城市发现没有这个地方。回龙窝离户部山不远,户部山是徐州很独特的地方。后来我就想我自己血脉里的东西跟地域感是联系在一起的。我觉得今天请来那么多理论家朋友可以分析一下,地域生态和文化生态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联系,这个现象不仅徐州有,我想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有,只不过徐州可能更集中一点。在徐州出了李可染先生、朱德群先生、王子云先生,还有一位提的不够,肖龙士先生。齐白石有一段话是很惊人的,龙士画荷,我不如也,国人竟有不知道龙士画荷国之耻也。像徐州出现这样的人,出现这样的事是不奇怪的。其他的,徐州“五四”以来的文化渊源,今天早上讲话也听到了,图片也看到了,我就讲一些我和徐州情感上的纠结。不希望多占用时间,听理论家谈,谢谢!

   

    尚辉:非常感谢程大利先生,开了一个很好的头。谈到了地域生态和文化生态之间的一种关系。实际上我们今天下午要探讨的问题可能都会围绕着地域现象和文化现象之间内在的联系,以及我们和20世纪中国美术史所构成的一种内在联系。当然关于彭城画派的这个概念,我们可以探讨,也可以发表不同的意见,因为我们这是学术研讨会。非常感谢大利先生。王镛先生,我看了一下文献里已经有你的讲话。

   

    王镛:前一段徐州的同乡在我们那采访,谈到咱们这次展览,我谈了一些看法。根据今天的主题不详细的谈,谈几个要点。

    第一,地缘文化和中国现当代美术。联系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打造画派,这种现象说明了在当前全国的文化在出现同质化倾向的时候,各个地方希望能够保留地缘文化的特殊性。从世界范围来说,世界范围里推行文化的一体化,实际上很多是美国化,而各个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强调要保持文化的多样性和差异性。所以从这个总的趋势来讲,以文化的差异性来对质文化的全球化,从国际范围来讲,是整个人类对于文化、对于精神的一种多方面的需求。从全国来讲,我觉得各个地方都希望能够有自己的画派,能够有自己的艺术特色,这也是来对质文化同质化的一个特点。从这个角度来讲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尤其是江苏省来讲,江苏省现在希望能够成为一个由文化大省变成文化强省。而且他们原来比较成熟的或者在美术界认知度比较高的有金陵画派,有吴门画派,现在我们又培育出一个彭城画派,我觉得在江苏省全省的文化布局或者说战略部署上,可以形成一个金陵、吴门、彭城三足鼎立的格局。这样对于江苏省全省的文化建设和美术发展,都可以形成一个良性互补的效果。虽然我看很多人都讲徐州是北雄南秀,我觉得他更偏向北雄,北派的东西影响更大一些。因为我生在徐州,当时徐州是属于山东省,后来划归到江苏省。我觉得徐州人的性格,和南京的和苏州人的性格不太一样,他更多的保留着汉风,朴厚笃实。这个徐州性格影响着徐州艺术,包括我们的彭城画派。

    这种徐州性格是跨画种的,不仅影响着徐州的书法、绘画,中国画,徐州的水彩画也是朴厚笃实的,甚至朱德群的油画,包括抽象油画也是朴厚笃实的。甚至朱德群的油画,包括抽象油画,也是朴厚笃实。我觉得朱天杰他们梳理出来的今天八大家,都是不同程度的体现出了徐州的性格,这些徐州籍的画家根在徐州,这是他们能够成为我们培树彭城画派的一个基础。

    但是我知道虽然李可染是徐州人,在徐州生活了20多年,但主要艺术活动并不在徐州。所以李可染可以作为徐州彭城画派的精神领袖,其他几个徐州籍的画家也是这样,可以给我们提供巨大的精神资源。但是真正要培树一个当代的,将来在美术史上能够站住的一个彭城画派,主要的还是需要依靠在徐州本地的这些艺术家艰苦奋斗、共同努力。

    我的话完了。

   

    尚辉:王镛先生讲了好几点。第一,特别谈到整个江苏文化整个格局的建设,从金陵、吴门,一直到彭城,我觉得建议都非常好。第二,对徐州地域或徐州籍画家总体美术风格的概括,谈到的是朴厚笃实。第三,谈到了作为这样一个地域美术现象,它的跨学科、跨画种,还谈到了李可染作为画派的一个精神领袖。非常好。

   

    夏硕琦:没有去过徐州,但路过过,希望程大利先生邀请我去一下,因为刚才说的很有诱惑力。因为没有去过,知之甚少,让我发言有点忐忑不安,不知说什么好,随便谈那么几点。

    第一,这个画展准备很充分。早在一个月前就给我寄去了大书,从这本书可以看出来浓浓的乡情,很有抱负,很有大展宏图的意思。所以,看了以后觉得气厚劲足,值得期盼。所以我感觉是经过了一个认真准备的画展,也看出地方政府,特别是主管地方美术的领导,同行工作者,对这件事情的认真对待。所以,这本书有可读性,也提出了不少的值得思考的问题。我自己思考也有互相打架的现象,并且理不清说不明。

    比如说念书的时候关于画派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点。比如那时候上俄罗斯美术课,新绘画派,画派承接的灵魂和要点,第一个是他有切尔米歇夫 别林斯基,他对俄国农奴制残余无情的批判,对俄罗斯人表达的欲望。这个画派影响了整个俄罗斯,影响很大。他有一个明确的美学的指导思想和付诸艺术实践的一种行动。

    上欧洲美术史课的时候,留下的印象,例如说欧洲的佛罗伦萨画派,他的重要特点是人文主义思想,是由神的天国降到世俗的人的生活。他在艺术技法上把平面的、装饰性的那些东西画成焦点透视,讲究明暗,讲究三度空间,形成这个画派的共同特点,影响了欧洲几代人。至于中国的画派多了,我不占用时间。

    根据这些我初学学到的一些概念,我就在想我怎么理解彭城画派,他的美术思想是什么,他的构成基础。作为艺术手段、艺术语言系统等等这些方面来权衡的话,我怎么理解。所以就打架,学问不够,理论不足,这些地方我希望通过今天的会有所解答、有所提高。这是我想讲的第二点。

    第三,程大利先生的发言对我很有启发。中国文化里一个非常中心的思想,人品和画品的统一,也就是说程先生刚才讲到的地域环境、人文环境,包括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家都有一个体验,比如说饮食文化,在年幼阶段的母土文化本土文化养成的饮食习惯是一辈子忘不了,改不了的。我是河南人,三天不吃馒头,上等大米,我宁可吃窝头都可以。这是举例,饮食的实例。精神方面也是一样,人文环境、精神气候、民风民俗,多方面的全方位的渗入你的血液、你的灵魂。因此,从人品的角度和画品的角度,和地方文化那确实是非常密切的。

    比如说我们的孔夫子最早提出了绘事后素的观点,这挺厉害,这是很重要的。以人为核心,礼义只是形式的问题。实际上(绘事后素)当然也可以说是人品的一种培养,人的气质的一种养成。曹丕提出文以气为主,气有清浊,不可强力而治,一直到后来一个个理论家全都在讲人品高,气焰才能高。书什么?儒也。都有一个人和艺术品相互之间的关系,那也就是说地方文化对艺术家的影响,他的禀性、天赋、气质作用于他的绘画,我认为这是最根本的、最内在的。在其他的方面也不能说没有雄壮,陕西的绘画就没有雄壮?或者怎么怎么的,那霍去病的石刻怎么样?非常的雄厚,等等等等。所以这是一个太深入的问题。刚才王先生提出来要打造出来,可以创造条件,可以众人拾柴。这是第三点感想。

    第四,徐州确确实实是一个特殊的地方,因为什么?因为出现了李可染,因为他出现了朱德群,还有刘开渠,还有王肇民。这几个人物正是由近代向现代历史大转型的时期,是中西文化交汇大变革的时期,出现的几个人物。一个朱德群是走出去的,像刘开渠、王肇民是请进来的。李可染以最大的功力打进去,以最勇敢的勇气走出来,还要有胆、有魂,没有胆怎么破除一切陈腐,没有魂怎么创造其艺术,怎么是民族的、现代的、人民的、大众的。当然这些都还需要提高。所以我觉得三个人物了不得,徐州的土地、阳光、空气、文化养育了他们,他们取得了大成,然后反馈给家乡父老。朱德群没有楚辞的瑰丽吗?没有庄子的逍遥游吗?等等等等,太深了。诗的梦幻,那种中华的意向,都体现了走向西方的中华之子,也是徐州之子的一个崇高的创造,他贡献于世界,是属于国际性的大家。

    像其他的,王肇民、刘开渠等等,特别是一代大师,他是提出了东方既白,在中华文化大复兴的背景下,有勇气拉开东方既白天幕的大家,影响的不是一代人,而是几代人。他的伟大的创造是徐州人的骄傲,他提出的几点,对传统、对创造,胆、魂,这就是回归家乡的最无可估量的价值。价值连城都不可比喻,同时也是对中国美术界的一个巨大的贡献。这是纲领,也是他实践的所得,也是非常有实践意义的理论。谢谢!

   

    尚辉:最后一点非常重要,有艺术家的个性,尤其是谈到朱德群,具有楚辞般的浪漫和瑰丽。

   

    陶咏白:开这个会之前我还不知道会议的主题,我在网上查了一下,是徐州百人画展,我想到到北京来展了,是这样一个指导思想。其中我认识一些人,知道一些,所以还是很有兴趣。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徐州搞这么一个展览什么意思。因为2011年我参加了无锡的油画百年展,那是我亲手梳理了一下历史,发现无锡了不得,是一个油画的重镇,出了徐悲鸿、吴大宇、吴冠中,在历史的关键时刻出现了这么一批领导中国、影响中国艺术前进的人物。我想徐州有吗?那么当然看到了李可染我就知道,看到了朱德群,那是我非常崇敬的这么一个画家。

    王肇民我是80年代初去访问过他,那个时候我在搞油画的资料收集,我跟他谈过,他跟我说了一句话,终身难忘,我要立言,不要人云亦云,是对油画的一种看法,一统天下的观点。但当时我还比较年轻,刚刚接触这个事情,还没有把握,但是他给了我无限的力量,后来我才能这么的直言。所以很多人说我你真行,你真大胆,敢这么说,我觉得应该这么说,王老先生这句话已经定在我心里了。所以我衷心感谢他,这位先生是非常刚直磊落的。他的话我也喜欢,他竟然能够把水彩画成这样,这么简单、简洁,所以我也非常崇敬他的艺术。

    李可染先生,当然他的画是开了中国的一个先锋,创立了这么一个门派。所以他不仅仅是徐州的骄傲,是中国的骄傲,是我们转向现代的这么一个关键人物。所以我对他非常崇敬。

    朱德群当然了他在国外得了法兰西学院院士,他的画丰富了欧洲文化内容,说他的画是20世纪的唐宋画家,把他形容的很到位。所以像这样的画家在国外都受到欢迎,当然是我们中国的骄傲,更是徐州的骄傲。

    刚才有好多人说这样几位先生,在美术史的历史上他们留下了重要的不是一笔,而是在美术史上起了很关键的作用。所以我觉得对一个艺术家的评判,一个是他个人创新的创作,主要是在美术史上他是一个什么地位,这很重要,这才是我们要考察的。

    说老实话,我心里还是比较的不满足,画的工夫很好,觉得不满足是徐州是怎么回事,这么老实。王镛说朴厚笃实,太准确了,我觉得太纯朴、太老实了。李可染先生讲究的是写生,在徐州的这些画家在写生上做了一些发挥,但是我就想到我们的画二代、画三代,能否继承祖宗的这么一个精神遗产,也创造出新风门派的人物,能不能有这样的人物我们期待。

    同时对主题我也有一种疑问,现在都在讲全球化,在全球化的语境当中我们怎么怎么着。我们现在已经很回避地域、本土这些话,有的说这是民粹主义,这是本土文本什么的,说的太狭隘了,应该看到更远,而不应该局限于地域。但是我觉得我又很相信文化是有基因的。我碰到的湖北画家,他画出来的东西,他作出来的东西,即使不搞油画,即使搞别的,他也是有楚汉的韵味。像我见一个江苏人,我应该是属于南方一点,但是再怎么样横,再怎么狠,也不可能是东北人、山东人。所以基因还是有它的作用的。我觉得今天这样一个题目,当然从全球化的眼光来讲,我们谈的太窄了。我觉得李可染的贡献,朱德群的贡献,是世界的文化,而不光是中国的,也更不光是徐州的,我想还是应该打开这样的界限。谢谢!

   

    尚辉:谢谢陶咏白女士。

   

    赵力忠:类似这样的展览在美术馆参观了好几个,这个展览和前几个有不同,为什么不同?在展览之前准备工作做的比较扎实,学术梳理工作做的非常好。我不是说准备多长时间,而是在学术上非常的到位,它打破了过去办展览的三个一,办一个展览、出一本画册、开一个座谈会,或者充其量再加出一本论文集,打破了这一点。他把展、画册和文集整个融汇到一起了,所以说今天的展览我们会发现,看展览有很多画册配合看,才能够看的更深入、更完美。你如果说不结合着看,就会脱节。这是我感觉到徐州工作做的非常不错,要感谢天杰。

    其实这个展览我概括为两点,第一是继往,第二是开来。继往是我们没有像太湖画派一下子够到顾恺之那里,更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实际上是20世纪后半叶。更多的是体现在20世纪后半叶,把这些人汇集到一起,做了认真的总结和梳理,同时在里面挖掘出来不少东西,最后形成的研究可以用于展示。

    其中另外一个工作,我觉得更有意义,就是如何开来的问题。我们都是过来人,我是从1岁到9岁在徐州长大的,人的第一口奶对人的一生是非常重要的,文化的第一口奶恐怕也更重要。我的美术老师姓朱,他们家是大地主,可是他从小参加革命,30年代初就参加李可染艺专毕业以后办的一个班,他是那个班的毕业生,他又回到学校教小学。我是喜欢美术,喜欢画画,从他那学的,最后根是在那儿。我怎么喜欢画画?你画的好他不但鼓励你,还推动你。首先是发现、培育,尤其是给你适当的鼓励,这个展览我希望是一个开头。

    这次是综合的100多个人,以此为开端,下一步可以逐步的分门别类,或者按画种,或者按学术方向,一年来几个或者两年来几拨,把他分开。别看在北京办一次展览,那不是一件小事,特别是在报纸杂志上发表一下,很可能对他终生都是一个阶段性的激励,是一个极大的推动。所以我也希望徐州能够借此机会做好发现、培育、组织、推荐的作用,给予鼓励。

    过去老是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如果说前面的八大家应该说是我们的前人培育的,是我们前面几千年徐州地方汉文化培育的结果,那么为我们以后的发展,为我们今后的彭城画派的发展,如何储备后备力量,如何推动人才的发展,要放在我们现代人的身上。应该感谢徐州的四大班子,今天我听介绍全来了,恐怕是其他地方罕见的。

    这个展览办的成功,这不是客气话,而是成绩摆在这儿。祝贺你们,谢谢你们!

   

    尚辉:感谢赵力忠先生对展览的组织、策划和学术梳理做出的评价,尤其是后半段谈到了如何进一步的发掘,如果是有彭城画派的话,对彭城画派后继力量的组成和艺术风貌的一些方法提出了建议。

   

    陈传席:今天下午坐在这里聊聊我们家乡的事,对徐州的事情我是很关心的。尚辉宣布我才知道今天的会议有一个主题,既然是地缘文化,那么今天讲的就是徐州。徐州这个地方为什么出那么多画家,为什么出这样的画风,和地缘有关系。

    首先,大家知道徐州是军家必争之地。为什么是必争之地?东西从浙江、上海到徐州,河南、河北到新疆,从北京到广州,都必须经过徐州。战争,辽沈战役、徐州战役,那只是局部的战役。还有大战,淮海战役,是中共和国民党谁主宰中国的一个大战役。淮海战役打胜了全国就胜,淮海战役打败了全国就败了。蒋介石坐镇在南京,淮海战役失败以后他马上就跑掉了,因为淮海战役之后中国的大势就定了。淮海战役之后还有上海战役,他本来是不想打的。所以淮海战役是最关键的一战。

    徐州是个小地方,封建社会两千多年,有40多个皇帝都是徐州人。汉朝我当然不用说了,刘邦是徐州人。

    我小时候10多岁的时候,借了一辆自行车,我到现在那个地方看。我写的文章发表以后,全国优秀散文选也选了。南京大屠杀杀了200多人,杀过以后拿着刀在那狞笑,但是在我们徐州可是不行的。别说杀我们人,他不杀我们,我们要杀他。我们睢宁县主动出击打日本人,档案里有记载,还包括档案里没有记载的。有20多条人命,后来一查都是日本人,我说你小子胆子那么大,他说你不杀他,他杀你。打死他还不跑,打死那几个人要准备逃命了,他又打死一个。后来地下党找到他,说哪个是汉奸,他又把汉奸给杀了。南方都是被日本人杀,北方人是主动杀他。河南河北是中原,原来是南蛮北夷,徐州是和中原地区接壤的地方,孔子、孟子都是从中原过来的。宋庄公是五霸之一,和人家打仗,人家渡水过来以后,趁着还没组成阵……

    我把徐州介绍了一下,你不知道,你不了解不行。讲讲地缘文化,我在国外,人家问我,古代文化是怎么传播的,就是每一个地方出一个画家。现在是你学我的,我学你,地方风格减弱了,地方风格不太突出。是好事还是坏事?好事是我可以有很多种风格,坏事是没有地方特色了,大家都是一样的。现在提出来与世界接轨,世界各国都是一样的,跑到世界各地看都是一样的,这样不好。《三国演义》有一句话叫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是将来还要分,为什么?风格都一样了,没有自己的突出风格了,这时候就要注意发挥地方特色,把地方特色发挥出来了,中国的绘画就丰富了。

   

    尚辉:感谢陈传席老师。他想用更直观的方法介绍一下徐州的历史,从历史里面谈人性,从谈人性谈文化,再谈绘画。我想这是陈老师想发言的一个思路。

   

    孙克:今天过来看了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感觉这个展览会筹备的非常的隆重,准备的那么丰富,传承的关系和地区的特色都非常好,可以看出下了很大的工夫,政府部门和当地的文化部门,还有画院文联的工作,做的非常的丰富,看了以后很感动。第一个感觉就是很感动。

    在这个时间里,把徐州地区的在外地的、在本地的,甚至在国外的,朱德群在国外的,都能够组到一个画展里面来,这个工作非常的不简单。这说明最近一个普遍的现象都是地方上的文化部门,政府拿出很大的力气来支持绘画工作,我觉得这还是很好的。包括建立地方画派这个概念都是地方政府在支持。

    刚才大家介绍的像朱德群,可染先生不用讲了,王肇民先生,都是在国际上非常有名的画家。还有位朱丹先生,特别的感激他,1978年恢复中国美院工作时候的领导。这位老先生坐在哪里都是给别人搭好了台子,然后把老先生请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也不埋怨,甘愿奉献。后来在中国画研究院,建立研究院他出了很大的力气,然后就是美协,尤其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他做了很多的工作。这个本子上有一点失误,他筹建的不是中国美术家协会,筹建的是书法家协会跟研究院,美协他是做了恢复工作,不是筹建,中央美院也不是筹建的。朱丹是非常了不起的,这个人太好了,不争不怨,人品很高,很少见。

    另外是关于整个地域的作品,作品作的很好,但也有一个不足的地方,就是每个人拿出来的只有一件作品,这一件作品看不到每个人多方面的成绩。看大利拿出的是山水画,立辰拿出一张花鸟画,真的感觉很成功,但感觉有点不太过瘾。整个展览还是非常成功的。

    最近关于地域文化的问题,地域画派的问题,我有一点感想。上个星期我还在成都参加一个活动,成都画派建立的问题。因为当时是陈子庄百年的画展,结合这个,他是文化局的局长,也跟我们谈了半天,晚上很晚十点多才找我,大家在一起聊天。

    最近几年来各地都在考虑这个问题,最早提出来的是广西,黄格胜他们说建立一个漓江画派,广西他们在做。后来有各种各样的画派,包括无锡提出来的太湖画派,连历史上的顾恺之都算在内了,就太庸俗了,但也是一种考虑方法。但是我觉得在成都这个地方,也是有条件可以考虑的,为什么?因为画派的建立跟地域文化,地域自然的、人文的,还有人民生活的特色,必须有特色。四川的特色是很明显的,山川、文化,天府之国包容下来的文化,盆地也罢。还有许多比较成功的画家,张大千,到20世纪后期,包括陈子庄,对成都这些画家影响很大。也有很多学他的,包括这种精神,我觉得完全可以考虑。

    彭城这个地方,这里面有一个说法,我赞成王镛说的意思。现在提倡全球化,全球化就是“美国化”,连大利也投降了,去美国了。美国说咱们向东就向东,向西就向西,他有什么流派咱们也跟着学有什么流派。这恐怕不行,起码我们中国人不大买他的帐,我们有自己的一整套传统,我们怎么会跟他一样呢。西班牙马德里也有穿着一个袍子在那做假人的,纽约也有,都是这种技术,全球都搞这套玩意,有什么意思,这是很荒唐的事情,他们要探讨美国文化的特点。我们要搞,我们自己有自己的特点,包括徐州有徐州的特点,唐代和宋代都不一样,要到广州去,到黑龙江去。但是很重要的一点是还是要深入生活,艺术离不开生活,离不开人民,离不开这些历史。如果我们特别注意这些问题的话这都不成问题,他想把我们吞掉,想把我们的文化吞掉,那是不可能的,就是要避免这种同质化,大家都是雷同的。如果我们都画一种风格,都跟风,都学龙瑞,那样的话我们的艺术就很有问题。能不能做到一个地域有一个地域的特点,不是同质化的。一定要深入到徐州的历史,徐州现代的文化,徐州人民的生活和爱好,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我们回过头看,从可染先生到王肇民先生,他们的文化对中国做过重大的贡献。尤其是可染先生,他是属于全中国的,不仅仅是一个徐州的画家,也不仅仅是一个中央美院的画家,那是一个大家,留下的非常好的遗产,这一点很重要。我们要把可染精神当做一个徐州的绘画精神也未尝不可,就像刚才王镛说的非常朴厚笃实。同时可染先生又非常的具有创造性,画的非常活,非常好,人物和山水都画的非常好。所以这一点也是我们彭城的文化精神。传席刚才讲了半天传承、历史,出了多少皇帝,宋代还有苏东坡当过太守,是在徐州留下了最重要的文化遗产。苏东坡亲自抗洪,这些历史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就说这么几句,表示祝贺。

   

    尚辉:非常感谢孙克先生。刚才谈的特别好,谈到可染精神可以作为徐州的绘画精神,谈到了这一代人处在中西结合当中如何面对西方坚守传统,同时还能推动中国的发展,由此也可以看作是彭城画派的共同特点。

   

    梁江:这个展览在筹备的阶段,在中国美术馆申报展览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我们还有一些担心,徐州拿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展品。现在看到这个展览,我觉得是比较出乎意料的。这个展览刚才很多专家都讲了,这是一个用心的展览,做的非常认真的展览,是出乎我们意料的。徐州方面在筹备展览的时候,收集的展品难度是相当大的,能够集中在中国美术馆做这样一个展览是相当不容易的。所以刚才大家说这个展览做的非常好是有依据的,所以我完全同意这是一个很好的展览。

    这个好,除了准备充分之外,我觉得在效果上做了几点。第一,疏通了历史的文脉。第二,展示了徐州美术行进的足迹。让我们看到了徐州近现代以来的绘画以及对中国美术巨大的贡献。第三,展示了现在进行时态的新人新作,美术界从老一辈的前辈到二代,到第三代,都在这个展览中有所体现,这样突出了徐州美术文献的价值。所以我想这样一个展览,它是一个很立体、很丰富的展览,在此基础之上我们才能提出问题,徐州作为一个地域文化,它跟中国当代美术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个前提,我们来谈地缘文化,那结论可能就会比较勉强。所以我想这个展览是非常好的,也觉得值得好好去研讨、去总结。

    徐州是人才辈出,对中国美术贡献巨大。如果没有这样一个展览来到中国美术馆做展示,单单放在南京一些省市,可能不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现在我们都注意到了这样一个地域的关系,为当代中国美术提供了更有说服力的文本。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展览。

    第二,刚才大家探讨了徐州美术的特征或者说建立画派的依据,慢慢我们的讨论也会集中在徐州作为南北交界的地方,有兼容古今、通达南北、雄秀兼备、开放包容的特点,这些特征都在一到三代的美术画家中有所体现。所以徐州当代文化建设对于徐州美术进一步的推进是有启迪意义的。所以对于徐州的艺术家如何了解自己的历史底蕴,把握好自己的文化资源,发掘自己的发展潜能,体现出自己的创造活力,这是一个新的课题。

    第三,这个展览在展览效果上体现出两个问题。一是疏通历史的文脉,二是重构地域文化。刚才大家谈的很多意思都包含在里面,我想稍稍区分一下来探讨。从疏通历史文脉而言,这个展览已经体现的比较充分了,展览在筹备当中的时候,下的工夫是没有白费的。第二个难度更大一点,如何来重构地域文化,大家也谈到了徐州美术的一些特征,它的地域特点,还有几代美术家他们作品的个性,这个都可以放在框架里面来谈。但是彭城画派能不能成立,徐州地域文化的特征到底是怎么样的,实际上我们还有进一步探讨的空间。所以我们要进一步的论证。

    在南京的研讨,很多专家都觉得彭城画派是有充分的历史依据的,发展的很好,课题也非常有意义。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我们不妨再做进一步的探讨,因为各地都在打造画派,一个基本的出发点,因为我原来在广东他们也在打造新岭南画派,每个地方都在打造,宁做鸡首不做凤尾。心态都差不多,有旧的我们把它变成新的,没有的话我们重新打造一个,基本上采取的都是相近的策略。对于当今文化主政的官员们是具备可操作性的文化策略,但作为一个学术课题我们应该论证画派到底是自然形成的,还是可以打造的。画派如果能够打造它有哪方面的条件必须要具备,如果不能打造哪些东西是不可人为的。

    “两会”开完不久,但有一个声音,可能大家都忽略了。有几个院士有一个提案,要求停用一个词,叫打造生态或者建设生态,后来加上两个字——重建。院士指的生态是自然形成的,不是人为的,不是建设的,生态只能保护,只能恢复,不可能人工去建设。这个声音并没有太多人重视,后来生态后面加上了文明,加上文明逻辑上能够说得过去。因为从主宾关系来看是生态的意义上去了,所以我们考虑画派的打造和建设,可能还会有这样一个疑问。我今天不是否认彭城画派的论证,其实我个人倾向于彭城画派是有很深厚的历史底蕴的,有很好的历史资源,我们要来进一步完善和发展是完全有可能的,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的。我们可能还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像李可染,像王肇民,他们分散在全国各地,都是顶级的人物。我在广州跟王肇民先生也是非常熟的。刚才尚辉讲我在美研所的时候,朱丹是前辈,这些人都是中国一流画家。如果我们把他拉回到仅仅是彭城画派这样的一个画派里面,其实他们产生的影响可能就是当代中国美术的中心。那么我们就要探讨另外一个问题,他们是如何从地缘文化走向中心,去影响当代中国美术进程的。我们来探讨这个问题意义更大。

    徐州这样一个地域如何为中国贡献了如此多的大师,影响了百年中国美术的进程。这样探讨的范围和意义就已经跃出了地域范畴。所以我们一方面要论证彭城画派如何构建或者进一步发展完善的问题,另外一方面要论证徐州这个地域对于中国百年来的贡献,以及它以后如何能做出更大贡献的问题。这样这个展览在南京展后,在中国美术馆来展,向全国人民来展示,才会起到它相应的作用。所以我想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个展览都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课题,值得我们进一步去研讨。所以谢谢徐州的朋友,谢谢徐州文化界的领导们,谢谢大家!

   

    尚辉:谢谢梁江。他谈到一个重要的概念,就是如何重构地域文化的问题。我们今天谈到彭城画派、太湖画派、成都画派等等,各地政府因为要强调文化建设而提出这样一个画派的概念,从美术文化的深层角度上来讲,在今天这样一个全球化过程中我们能不能很好的打造这样一个画派。

    李建国、张正民都是徐州人,一个画国画,一个画水墨。

   

    李建国:刚才大家都讲了不少,讲了很多,我就不再重复的。主要是讲讲大家没讲过的东西。

    上次在南京展览的时候,全部是水墨画、中国画,这次有油画,我感到很欣喜。我想简单的介绍一下,徐州这一段时间出现的油画,和地缘文化、政治有非常紧密的关系。我是在1976年回到徐州的,那个时候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刚才走的陶咏白老师是我附中的老师,我到黑龙江建设兵团去了,回到徐州以后,1984年调到《江苏画刊》。有8年的时间在徐州主要从事油画艺术活动,徐州的油画我觉得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它的乡土气息很浓。

    从我们的作品都可以体现出来,首先体现出的是徐州那边人的形象,农民的形象。刚才大家谈了很多,尤其是陈传席夸张的说法,幸亏你打断他了,要不然努尔哈赤也成了徐州人了。他说北方人和南方人有这么大的差别,南方人等着被杀,北方人杀别人,这不对,太简单化。他跑掉了,我以前经常这样骂他。但是徐州那边人的形象确实是很刚烈,性格很刚烈,形象很朴实,脸黑黑的,他那种黑和藏民那种黑不一样,藏民的黑是颧骨黑、额头黑,有所为的高原红,但徐州那边的农民不是,是均匀的黑,长年累月的阳光均匀的照射形成的全部是黑的。他坐在那就像一尊雕塑,像一个山丘一样,默默坐在那让你画,一动不动,嘴唇在动但他不说话,装束打扮也很有特色。我那个时候那里还没有经济腾飞,农民很纯朴,冬天穿着棉袍,中间扎一根绳子,很朴实。那个时候吸引我们的就是他的形象,可以说那个时候的绘画有点类似介乎于自然主义,我就是要把他的形象表现出来。但是慢慢的后来才了解了,对他们的内心、对他们的性格,在他们满脸皱纹的背后,那是一个很平淡的心境,对这个东西开始有了解了。后来的作品产生了有点批评现实主义的东西。

    那个时候徐州有一批年轻人都在学画,我那个时候虽然不大,但教了很多学生,这一拨那一拨我也搞不清楚。上世纪80年代我到南师大读研究生,刚入学的时候,南师大的老师就是我当年的学生。我们见了以后,他很尴尬,我倒觉得很欣慰,很有意思。徐州当地的土壤、气候以及他们的地缘,那种气质孕育出了这么一批人。

    比如说大家刚才讲到的朱德群,我就深有体会。我在巴黎的时候,去拜访了很多艺术家,包括法国的艺术家和中国在内的艺术家,他们谈到朱德群的时候都很敬佩。按照中国艺术家的说法,朱德群“混”到这个样子不容易,你说在法国那种大大小小的各种层次的艺术家,各个民族、各个国家的艺术家都一窝蜂的扎根的那个地方,你能混到他那个圈子里头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法国人,说实在的他骨子里有一种潜在的贵族意识,就是历史承袭下来的他是贵族,你就是有钱也进不了他们的圈子。他们当时举了一个很生动的例子,说法国有一个著名的球队,叫巴黎圣日尔曼队,老板是一个暴发户,把球队买下来了,当然在这个圈子里大家很瞧不起他。千方百计的排挤他,最后把他弄进去了,什么球队丑闻把他抓进去了。

    我还记得我的老师,我的另外一个老师赵友平,他说了一句话对我影响很深,他说我们的记忆就是童年、就是故乡,你出生的地方对你影响最大。朱德群在他的艺术生涯中,在他的作品中,如果他不是一直保留着浓浓的东方情结的话,他不会获得今天的成就。我刚才说的意思他们这样是很不容易的。接着说的是地域文化对他的成就所起的作用。

    今天来的人很多,我也是徐州籍的,后来长期在外地。油画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地缘文化、地缘政治,对一个人的作品,对一个人的成长,确实起着十分重要的突出的作用。所以我在这儿就想简单的说这么一点。感谢大家这么关心徐州的艺术活动,谢谢!

   

    张正民:我在五楼看到了王悦之先生的一个展览,他画了很多小画,大部分是上世纪30年代,正是西方现代主义风起云涌的时候。他面对风起云涌的艺术,西方现代主义,他在学油画。我看到了他画的很多山水画,画的非常有意思,他如何在里面把握东方文化的意义,从造型手段到色彩的运用,他能力极强,每一个技术的细节上,他从里面来找寻自己的一个归属、一个特征。他从来面对西方油画的探索的时候、实践的时候,他没有忘记他的文化背景,他的诱因在哪儿,使他那么系统的去做。

    于是我就想到前段时间南京做了一个英国的一个大画家弗朗西斯 培根的展览,全是小速写稿,小草图。他从另外一个层面,从精神层面,不像王悦之,从一个大的文化背景里面来展示自己的特点。弗朗西斯·培根完全是个人化的东西,他把个人化因素通过很多图象把它展示出来。每一个艺术家所形成的自己的探索和风格,绝对跟他的经历有直接的关系。因为这种经历形成了你在特别的时期,在那个地域文化,因为地域文化特征是个人的一个成长和实践,而逐渐的成为一个风格。所以当我们今天谈到比如说李可染先生,不但是徐州的,也是中国的,或者是世界的。但是我想李可染的成就假如没有他的成长经历,没有他的实践,没有他的人生的整个历练,也不可能有他最后的一个东西。所以我觉得一个好的艺术家的成长,肯定离不开他的环境。所以我觉得在说全球化的时候,我还是坚守这一点,从艺术家的个案做起,好好的深入的研究一个艺术家的探索,他的成长,可能对我们美术史,或者对今天当代美术的一个语境会起到一个很好的作用。

    因为时间关系我就说这么多。

   

    李砚祖:大家都说了很多,刚才梁江先生话中有话,实际上就是对我们彭城画派这个名称的构建,是否能够叫的起来,他从理论上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现在叫的画派跟过去的画派不太一样,我们美术史上的画派都是自然而然的,扬州画派,因为扬州当时经济很发达,有很多盐商在那,所以他就养这些画家。附近的画家,稍有成就的画家都来了。现在我们在北京聚集了大量的国内一流的画家,就遇到一个问题,地方画派的构建。因为我们彭城画派,王镛先生说的很好,是进行时,也就是说他怎么去构建、去发展,真正叫得响。我现在在思考两个问题,第一真正的画家就是在地方。

    最近我应邀到江苏师大美术学院去帮助搞学科建设,徐教授也在这儿,我就发现要进人,要想把一些稍有成就的博士请进来不容易。那么如何构建彭城画派,这在新时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反过来说,一个画派从我们现在时代来说,全球化指的是经济的全球化,文化和艺术绝不可能全球化。那么我们如何打破这种经济全球化、科技全球化的思维定式,在文化艺术上有所突破。画派的建立,各个地方画派的建立,肯定是一个发展方向。今天我们可以看到南京的金陵画派,新吴门画派,彭城画派,还有其他的画派,我估计今后会形成相当多的画派。因为有好几个动力,一个是国家文化大发展和地方建设文化立省、文化立市的动力。第二也有社会需要。我估计会因为各种画派的建设形成一个百花齐放的新的局面。这一点我们彭城画派,不管议论如何,我们要在两个方面做工作。一是如何构建,另外从彭城走出去的艺术家,更多的反哺徐州当地,回到徐州当地,来滋养温润我们彭城画派。徐州当地的艺术家更主动的来建构发挥自己,这是一个方面。

    第二个方面,在理论研究上要解决一些深层次的理论问题。梁江思考的这个理论问题,他有一种担忧在里面,因为搞的不好,到处都是画派,会把真正的画派,有实力的、有学术价值的给淹没了。任何一个小地方几个画家一搞就是一个画派,这种现象可能会出现。但王镛先生提出一个路线图很好,金陵画派、新吴门画派和彭城画派,首先在江苏范围,彭城画派绝对是有特色的,相对于金陵画派和吴门画派,彭城画派如何在全国有影响。今天在美术馆展览,开学术研讨会等等一系列工作,开了一个好头。

    我在这里也谈一谈我自己的想法,在座的都是中国理论大家。我现在到了徐州,可以说是第二故乡,我是江苏人,是苏北人,苏州南扩的话就把我们扩进去了。所以江苏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我们想搞一本以书代刊的刊物,首先是搞彭城画派研究,希望得到诸位的支持。我们想把它作为一个理论平台。另外,我们美术学院聚集50个老师的力量,力争成为彭城画派在彭城的一个非常好的基地。因为江苏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在彭城集中了这么多的力量,还希望得到全国美术界、理论界的支持,在这个地方做一个呼吁。谢谢!

   

    尚辉:谢谢李砚祖先生,他提出文化反哺的这样一个概念。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词汇,就像刚才梁江先生提出的重建地域文化。特别是跨越文化,走出地域以后,走出你的家乡以后,你可能吸收的是更多的其他地方来自五湖四海的文化,吸收了很多。但是作为地缘文化的建设或者一个画派的建设,如果你能够从中贡献出更多的重要的元素,反哺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

   

    刘龙庭:刚才各位发言讲了很多,我就从画派谈点感想。

    新世纪以来,各地都在打造画派,我们山东也想搞齐鲁画派、山东画派。但是作为山东人,我就常想一个画派到底怎么来构成?看剧本,看京剧,首先是有一个大师,然后一批保留节目,一批传人,然后就是形成今日的程派、梅派、马派等等。

    我在山东枣庄工作16年,跟徐州人接触还是有一些。这一次展览首先徐州拿出了一批大师级的前辈、领军人物,中国画方面的李可染先生、雕塑佛教的刘开渠先生、抽象绘画国外的朱德群先生,书法方面的张伯英老先生。徐州这个地方这一批前辈,中国画、油画、雕塑、水彩,他们是方方面面的开拓者,代表人物,并且有广泛的影响。刚才陈传席说了一通,我想徐州这个地方是风起云涌的兵家必争之地,还有楚汉相争。徐州这个地方我认为是集南北的大成,刚才王镛总结的朴厚笃实,并且还有刚柔并济。徐州有很特殊的文化基因,我到现在印象很深。

    徐州这个地方有很特殊的文化基因。徐州当地的拉魂腔,《铁道游击队》电影歌曲里面弹起我的土琵琶,说能把人的魂给勾去。有一个民间传说,说日本鬼子都愿意听。徐州这个地方有一批大师,再有这次展览我感觉新时期的画家风格多样、朝气蓬勃,很有生气。另外,画家里面的父子相传、父女相传,比如俞继高的俞慧。程大利的公子叫程阳阳,我跟程大利说程阳阳的画比你的空灵,他非常高兴,说回去我得告诉他。俞慧的画也有她的细腻的一面。地域文化、地缘文化,我觉得比这个派那个派值得研究,现在有的行,有的不行。

    我说一段往事,大概1990年前后,我到武汉,那个时候让我针对中青年画家的画写了一篇散文。当时我就跟沈坤先生说,湖北仅仅是一段,怎么能叫长江画派。有的画派,像彭城画派,拿出李可染、王肇民等一大批画家的作品,有的画派就拿不出有分量的或者像样的领军人物。打造画派里面还有行政干预,还有形象工程的一种痕迹,好像我们这块弄出一个画派就说明我们对文化重视,弄不出文化就显得脸上无光。这个事情当然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能打造出来你就打造,打造不出来不要硬打。另外画家好好的画画,理论家好好的写文章,书法家好好的练书法,这是最根本的。

    现在徐州的中青年画家比起老一辈来有些什么区别?无论李可染,无论王肇民,他们的画比较沉静,是在静中的艺术。我们现在有些画,不论是水彩画,还是国画、油画,比较躁动。将来彭城地域文化得想办法沉静下来,不能在很躁动和很不安静的状态下发展这个文化。刚才说起南北,南方也有刚健的,北方也有柔和的,不能形而上一刀切,不能说是你就是刚健的,我就是柔和的。过去说京剧的青衣里面水袖也有以柔克刚的一种东西,所以不能绝对化。

    匆匆忙忙的看了一遍展览,我感觉徐州这个地方历史渊源非常深厚,英雄豪杰辈出,很有前途,当代中国文化领域里是很有特色、很有潜力、很有前途的一个地方。我祝徐州的画家将来前途无量。到这个时候我感觉精力不够了,说话语无伦次,对不起大家,谢谢!

   

    尚辉:谢谢刘龙庭先生。刘龙庭先生讲的几点我觉得还是非常充分的,比如说讲到父子或父女相传,这可以叫承传性,可以说承传性在彭城画派里比较明显。第二当然还有跨越性,实际这个跨越性还有从徐州到外地的画家,这个跨越性是非常重要的。这两点恰恰是徐州籍画家能够在20世纪产生影响的重要原因。

   

    丁宁:一般情况下,一个省要拿到北京来做一个展览都有点忐忑,觉得分量够不够,或者是同行的评价会不会太不够意思。但是我今天看到徐州这么一个展览,以一个城市的主要的力量拿到中国美术馆展览,虽然是放在三楼一个不太好的位置上,但是我进去以后感觉这个展览就两个字,不俗,非常非常的大气。所以我觉得这是徐州文化的一个非常好的展示。我由此想到以下这么三点。

    所有的文化最根本的一点是一种特殊的价值,而这个价值今天通过这样一个展览实际上是非常好的梳理过程。这个梳理过程会让我们看到文化的传承以及文化凸显的标志性的东西在哪里,这个展览我觉得是徐州的朋友对自己本土的地域文化的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也是比较深入的一次思考、一次展示。

    这也让我想起一系列的问题,其实现在衡量一个地方、衡量一个国家会有很多的指标。比如说现在有一个指标需要在瑞士的达沃斯会论的一个叫做文化的竞争力,经常是北欧的国家排在前面,比如说芬兰会经常排在第一。从这个意义上来看,一个文化标志性的东西体现创造力的一个方面,这么做的一个方面,我想徐州从地方政府到从事艺术创作的所有的朋友是一种非常好的自觉。

    说到地域,我是出生在宁波,跟徐州应该是没有关系,但是有点相似性。是因为什么?因为徐州跟宁波都太靠近大城市,徐州靠近省会城市南京不要说,跟上海不太远,宁波也是,历史上建城市的历史要比上海早得多,但文化上靠的太近。这是所有历史很悠久的一些城市,反而被现代大城市影响覆盖的同时,会有一种边缘化的窘迫。这是所有城市今天都会有的。但是另外有一方面,我觉得也是给我们的一个很好的契机,现在的城市因为后来的发展,因为经济一体化,城市本身所谓的不可替代性今天是很难做到的。比如说你买什么东西买不到,我相信今天很多城市不会有这个问题。以前买一块上海牌的手表是很大的事情,可是今天大家不用跑到上海去买了。城市本身现在很多不可替代的地方越来越注重文化,比如你有没有一个像上海歌剧院这样的地方,经常有大型的国际化的演出,这是今天的城市有差距的地方。另外在造型和视觉上我觉得也是,当地的博物馆,当地的美术馆所呈现的东西他的水平,其实会形成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影响力。

    我是注意到比如说江苏最近苏州的博物馆,虽然很小,但是他做的明代画家的一些专题的展览是具有全球性的影响的。所以从梳理的角度,我觉得徐州的历史祭奠,非常非常的悠久,而且非常非常的独特。那么连接今天的当代文化的一些思考,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徐州做的非常精彩。

    第二,文化不仅仅有收藏、有祭奠,其实文化是需要亮相的。这个亮相在今天的传播意义上会加深世人对你的影响,不做宣传的文化今天大概会消亡掉。就好像以前说我的酒多么好,不管巷子多么深都没有关系,可是今天不行。以前诗歌说的是汾酒,可是今天汾酒卖的并不好,广告没有做够。所以文化的亮相是把留在记忆当中的一些硬性的东西,能够集中的强有力的展示出来。这个展览里有一个很好的选题在这里,至少可以让人去问一问,为什么徐州能有那么多艺术天才扎堆的现象,有这么多顶尖级的艺术家,在这么一个时期里都集中涌现出来。里面有很多的因素,到底有一些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在今天的条件下,比如说得到基本的重现或者说能够超越。

    美国有一个地方非常的偏僻,在纽约北部福隆特(音)的一个地方,成为很多艺术家都去聚会的地方。每年为12个艺术家提供工作室,供他们画画,等到一定的时间为他们做展览,做宣传。其实花的钱很少,也没有那么多太艰难的工作,但福隆特(音)就成为了艺术家的荣誉,必争地方,我去了那个地方,得到那个地方授予的一笔奖金,是很大的荣誉。所以我想徐州有没有可能在文化亮相方面,不仅仅是进京展,不仅仅是当地的博物馆、美术馆,还可以再联络不同的地方的艺术家的资源。比如说把不同的艺术家汇聚到徐州这个地方,让他在徐州这个地方能够产生一种辐射性的影响,或者说能够吸取徐州的本土的东西,能够增进他本人的创作。这样一种互动的东西起来之后,将来比如说再来做一次展览,也是这样规模的话,我想会有很多新的东西。

    第三,所谓的文化其实是需要开拓的。我非常想换一个角度来思考,或者说设身处地的角度来思考,就是彭城画派。因为从学历的角度大家觉得画派已经存在了,比如成就一定高度的,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从徐州朋友的角度来思考,我觉得这是一种自我意识,就是我要做的东西是要面对我所具有的本土的传统的这个高度。我要做出来的东西可能不逊色于这块传统,不逊色于已经有的成就,这是一种很高的对自我的约束和要求。既不是凭空而来,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而是对自己更高的要求,这是肯定的。面对传统经常是一个比较大的难题,因为实际上有非常高的传统的地方,后继乏力的现象是非常明显的,你到希腊看,希腊古典的东西实在是很精彩,再看看希腊的当代,也有好的东西但差了很多。你到意大利,古罗马那么的辉煌,可是看看当代的意大利好像又觉得差了一点点。不要以为传统的东西到不了,我可能就完全没有建树或者没有任何创造的余地,我想从存在主义的角度来说,每一个当代的艺术家的存在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关键是你怎么可以借助传统的力量,怎么通过对于当代生活的一种把握或者自己的一种独特的姿态。

    我想对于彭城画派的理解,我更愿意想到一个词,就是今天有很多科技开发区,科技开发区现在有一个特殊的叫法是孵化器。我想彭城画派某种意义上是一个政府有意识推动的一种孵化的举动的,这个举动是值得可敬的。

   

    李小可:展览看了以后非常的感动,关于地域,我比较熟悉的是两个地方,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王肇民先生。地域问题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实际上我觉得地域的问题是一个文化的母体,这个艺术家最初的感动,而这个感动实际影响着他的一生,是一个艺术家的起始。

    徐州,我父亲在那待的时间不多,但他谈到徐州的事,原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是特别重要的。一个是他的出身,爷爷奶奶是文盲,是打鱼的,后来父亲开一个饭馆。他们并没有文化,为什么最后能够成为一个画家,过去1985年在徐州旧居成立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说我父母是文盲,但我父母的淳厚、朴实、脚踏实地的人生态度就是我最好的家学。这是朴素的,这对他一生人格的基本的人生态度起到一个最初始的影响。这是一个。

    第二,他在徐州这个地方最初的感动,他后来讲到了很多,而这种感动实际上是在一个带有痛感和苦难的时候。过去小孩,到了黄河沿,看到的杂耍,看到的变戏法,看到艺人,艺人一边演的时候身上的行头都在往下掉,因为没有什么钱,但是唱的那个腔和他的表演,他觉得这些人太厉害了。还有武术也好,或者杂耍,变戏法的那种手艺。一辈子对于手艺,对于技术的崇拜,实际上我觉得是从小孩形成的。

    第三,徐州民间的拉魂腔,也叫柳琴戏,有点像河南梆子,假嗓高腔。为什么叫拉魂腔,听了以后悲欢离合能打动人掉眼泪,就像拉魂一样。我父亲后来说他对艺术的态度,他说艺术不能感动人,不能催人泪下,你这个艺术没有用。他后来有一句话叫艺术123,如果是不能走到十的话,这个事要重新开始。这种对艺术的态度,实际上艺术本身是让人感动的。

    另外一个很奇怪的,13岁拜钱行之(音)为老师,钱行之并没有被人可知,但李可染成为20世纪的大家。但钱行之教他,我觉得对他的一生特别的重要,决定了他一生文化倾向的一个选择,选择了东方的。徐州籍的这三个大师,王肇民、朱德群、李可染,都是杭州美专的学生,他们为什么有成就,是因为他们在徐州这块土地上可能有一个本史的基础,包括做人。虽然他们选择的艺术道路不同,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对待人生的态度。

    杭州美专是林忠年(音)先生上课,教完以后他自己绘画的选择并没有画油画去,而是画中国画。为什么是这个?实际来源于徐州,最初进入这个文化时候的选择,最初的感动是徐州。我父亲在那看,钱行之(音)说你进来,我父亲说能不能拜师。实际上就是把我父亲引入中国画的一个道路,中国的东方文化。

    徐州这个城市是一个交通要道,不是一个封闭,而是相对开放的。在我父亲19岁的时候徐州有一个堂会,在那演中国的京戏,是中国20世纪京剧巨匠,包括程砚秋等等。我父亲看了三天堂会,他说当时我听了程砚秋的唱腔以后,感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三日不仅仅是三日,甚至多少年程砚秋的唱腔在我的心里旋绕着。所以我父亲绘画的特征不像梅兰芳,他有程砚秋的风格,比较含蓄,那种委婉细腻,带有哀怨的性质。所以这些影响实际上是他的家乡徐州带来的影响。他的口音,王肇民先生和我父亲,到他过世的时候还是家乡的口音,吃饭饮食的爱好也是家乡的,他说到最好吃的东西可能也还是家乡的。他对于家乡实际上也是他的情感的最初的最深的影响。因为徐州实际上是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地方,但这个地域也很奇怪,李可染过去叫李永平,后来老师就说孺子可教、俗子可染,老师给小孩起名字,实际上是对文化的一种关注。他对这个事很在意,要不然管你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这片土壤实际上还是有着文化的关注的,虽然它是一个苦难深重的地方,但对文化也是关注的。在这里生存的艺术家,徐州人有一个强劲,要把这件事做到底,用徐州的话说可能像傻子一样,愚魔了。家长都觉得这个小孩或者这个人怎么这样,疯了,实际上这些艺术家最后他成功,起码我知道王肇民先生,李可染先生和我父亲都是这样的。

    王肇民他到80岁的时候还到广东美院,背着画夹子,进到广州美院学生习作的课堂上去画水彩。这可能是中国美术史上仅有的80岁以后还和学生一样进到画室去,后来我想王肇民他一辈子就解决这么一个水彩画,把他的生命都注入到画里,最后他的画非常的精彩。王肇民是一个从不随声附和的人,他自己的看法认为对的事绝对坚持,形神兼备,坚持以形显神,没有形怎么来显神,神是形的高级阶段,如果没有对造型的控制,当然这个造型不仅仅是像,包括色彩,包括颜色的关系,包括洗砚,看他的水彩画,实际上很朴素。在很朴素的里头,会有很深的、很极致化的审美。这些艺术家实际上在他的一生中有他的特质,而这个特质的根源跟徐州人的性格多少有一些关系。但这个根源仅仅停留在徐州这么一块土地上没有向前发展的话是不行的。所以刚才说的这三位大师,朱德群、李可染、王肇民这三位大师都是进了彭城美院。彭城美院是一个相对开放的自由的,给人一种学术上容人去思考选择的地方,艺术家在纷繁的艺术当中能坚持他自己的艺术选择性。我想这对于彭城画派将来的发展实际上应该给青年人以启示,因为他们的成功给后人可能会带来一点启示。

    我的父亲晚年说东方既白等等,或许有一些问题,这些问题没有仅仅局限于他个人。东方既白不是说李可染,而是说我们的东方文化。80年代前一段我母亲在我们家的抽屉里捡到我父亲的一个枝条上写了四句话,第一个叫渔人之子,第二是李白后人,这个李白后人姓李并不是说跟李白有什么关系。意思是我的文化的选择性是东方的,像诗一样,中华文化的特征。第三是中华庶民。第四是齐黄之徒。这些人对他的影响才使他有了今天的一点进步,这是他的态度,到齐黄之徒我就想他已经从徐州走出来了,走向一个更大艺术和文化的视野。或者说他说东方既白,讲的是我们的文化在今天能被世界人文看出一点,认识一点,你要做出一点努力。他这一辈子也是在为这么一个理想在努力,他说我这一生是一个过程之中。我的画再画一百年可能比今天好一点,或者说两百年也不行,人们对于艺术和文化的追求是无休止的。这些大师大家给予我们后来徐州籍也好,徐州也好,将来的彭城画派,提供了一个文化精神的启示。

    就说这么多,谢谢!

   

    尚辉:谢谢,小可讲的是非常精彩的。谈到了徐州对李可染先生最初的感动,讲的非常好。

   

    徐放鸣:各位专家、各位前辈,本来我是想更多的听一听,向各位专家请教的。因为我自己是做美术和艺术学理论的,绘画和书法只是喜欢,并没有专门的研究和训练,所以是请教。江苏师范大学是在徐州的教育机构,事实上前期也参加了关于彭城画派梳理的工作,而且刚才李砚祖老师说了我们后续还要承担相关的任务。这次我们来的阵容也比较强,都在仔细的听。

    从我个人的感受来讲简单的说三点看法:

    第一,会议的主题讲的是地缘文化与中国现当代美术发展,这与我的兴趣相关,那由于地方审美文化的研究。我认为彭城画派这种美术现象完全可以作为地域性很强的徐州地方审美文化的现象来进行研究,把它当做一个典型的个案,从中来捕捉一种地域文化特色、地方文化的个性对画风的影响,寻找到那种内在的影响的依据。这一点我觉得学术意义是非常大的。

    第二,彭城画派,刚才大家讲到了历史上的画派形成的规律,也讲到现在的地方政府在文化建设当中一种冲动,包括国家层面在促进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方面一种追求,这种价值引领都会对未来的地方性美术流派,一种画风、一种画派可能有多种概括,这样一种现象应该是具有开放性的,我想徐州也不例外。但客观上来讲,以我长时间在徐州生活的积累,确实感觉到徐州在历史上的一种美术传承,特别是近现代以来百年美术史的一种传承,他确实有着一种非常独特的风貌。把它当做一种彭城画派的命题进行研究,毫无疑问是具有现实意义的,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看这样一种画派。它既是一种对以往美术现象的概括,同时我认为它又的确像有的专家说的是一种现代史。对彭城画派的一种艺术追求,美术思想的梳理,对当今徐州美术的发展,它会有这引领、启迪和激励作用。这恐怕就是对既往现象的概括与今天的一种连接点,我们应该在这样一种开放性的视野当中来讨论问题。当然也应该面对争论,就是对于彭城画派还是叫画风,它是否能够成立,应该说有争论也正常,我们应该正面的面对、积极的面对这样一种争论。确实文化是需要开拓的,文化也的确是需要宣传的,我认同丁宁教授的看法。

    第三,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开展好扎实细致的研究,来正面回应大家关切的一些问题。比如讲在我们前期梳理当中,讲到所谓一个画派的形成它要有若干标志。比如说有相同或相近的艺术追求或美术思想,再比如说有旗帜性的领军人物,再比如说形成相当强大的一个画家的阵容等等,有多种概括。这些就让我们感受到我们如何在今后的研究当中,注意彭城画派在美术史上独特性的贡献,如何来概括彭城画派的美术追求、艺术追求,或者共同体现的一种艺术精神是什么。还有彭城画派它的一种历史传承和当今的现象该如何看。所以在这方面我想更需要的是扎扎实实的后续研究,才能使得一个话题的提出产生积极的回应,发挥它的建设性作用,而不是搞生拉硬套的一种文化的大跃进。所以这一点我们应该通过扎扎实实的工作来真正对彭城画派深化认识。

    我就谈这三点看法。

   

    尚辉:谢谢徐放鸣先生。

   

    李一:尚辉让我谈一谈书法,那么我就专门谈书法。谈之前我首先对布展编画册的班子表示深深的敬意,书编的好,展览也做的好,学术性,特别是对文脉的梳理,在很多展览里面这个是做的非常好的,非常突出的。做展览是很麻烦的事情,他们做的很细,天杰兄还办了一个杂志,还做这个事情,可见是多么的不容易,真是表示敬意。

    尚辉先生让我谈书法,我就谈一谈。刚才说到画派的问题,王镛先生讲是现代进行时。徐州从书法的角度来讲,他确实已经是书法名城,而且是首批书法名城,2007年中国书协正式命名徐州为书法名城,书协就有140多位。徐州书法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我编《共和国书法大系》,应该说收的徐州籍的书法篆刻家的作品,量也是非常大的,那个是按艺术水平的高低来收的,不是按地域来收的。可见这个地区在书法的实力上是非常强的。今天我也不谈书派,谈一谈个人,谈一谈具体的对象。

    就展览来讲推出了八大家,这已故的八大家当中有四位在书法上都非常的有造诣,最突出的年龄最早的是张伯英先生,这位老先生可是不得了的一位老先生,是民国书法史上的大家。有人说是民国四大家之一,不敢是不是之一,他在民国书法史上和华世奎等等是并列的,非常了不起。更了不起的是这位老先生本人的书法创作是写一首好的魏碑,既厚重又有灵动感。更重要的是这位老先生在书法鉴定上造诣非凡,是大的书法鉴定家,我写的绝句也是学他写的一些东西。这位先生是1949年去世的,住在恭王府后面。他对后来成为一代大家的启功起到很大作用,他的很多鉴定方面的知识是从张先生这里学来的,他也是承认张伯英先生的学生,他培养了启功等一代大家。

    其次是李可染先生,他不以书法出名的,但书法写的非常好。前两天办了一个展览,他的字,非常厚重,这是李可染书法的特点。他自称酱当体,那也不简单,他自称是来自民间的酱当体,他更多的从碑学里面学到的一些东西。但李先生的字提匾非常合适,中国有四大日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中国日报》,《中国日报》就是李可染先生提的,现在还在用李可染先生的字,就是好看,传到国外也是大家。当然李先生的书法也有毛病,过去写论文对他的书法也进行过批评。问题归问题,但他是当代画家里面非常突出的。北边的李可染,南方的路袁绍,都是中国当代书法史上的大家,这是应该肯定的。

    然后是朱丹先生,朱先生是中国书协首届的副主席,擅长写章草。朱先生的章草也是我学习的对象,虽然他没有教我,但我在学习朱先生的书法。朱先生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善事。

    还有刘开渠先生,虽然以雕塑著名,但书法写的也不错,虽然不是特别的突出,但也还相当不错。提个字还是很可以的。

    八个大家,有四个在书法上很有成就。这是我看展览的一个体会。

    除了八大家以外,还有展出的书法,我统计了一下一共是26幅作品。作为一个综合展数量已经不少了,各方面都有,但实际上很多好的书法还没有放进来,据我所知徐州还有一批写的不错的,但由于受展厅的限制没有选进来。从这20多幅作品来讲也是精品比较多,老、中、青都有,选的很好。老的、中年的、青年的都有,生活在徐州的和生活在外地的徐州人的书法家都有,比较全面。老一辈像魏田锡(音)先生,魏先生是中国当代书坛代表性的人物,写草书很大气,甚至有点霸气。刚才有人提到徐州人的霸悍义气,在书法里面也能看到这样的迹象来。我更喜欢他80年代、90年代早期的书法,但魏老也不简单,我们研究中国书法,60年代搞书法普及,出版了怎样写毛笔字的教材,影响很大,对新中国的教育影响是很大的。

    还有马世晓(音)先生,是山东滕州人,滕州和徐州这一带风土习惯都差不多。马先生这个人草书写的好,好在哪儿?这位老先生在中国当代的草书,改革开放以后的草书里面是一个有代表性的人物。因为的的确确他的书法写出了自己的面貌,他自成韵味,自成节奏,特点很明显。在中国美术馆办过个展,我也参观过。还有一些名家,像王冰石,书法、篆刻也是很出名的。但一些年轻人书法也写的不错,比如说崔伟写的行楷,写的很干净,很难得,这是年轻人,70后。还有一位80后,我不认识,这一位小朋友叫提俊丰,1982年出生,草书写的很好。草书的用笔、墨法,整个的气势相当好,80年代出生的一个孩子,和我的女儿是同一个年龄层次的,已经写的相当好了。这说明徐州在书法方面很有后劲,有可持续发展的一面。所以我就祝愿徐州的书法取得更大的成就。谢谢!

   

    尚辉:感谢李一对展览出来的徐州的书法做了很好的梳理。

   

    ?(徐州学者):很多的经验看法我就不讲了,因为我自己是研究文化史的,对书画史虽然研究的不多,但从某一个学术来看,目前我们谈任何学派也好,学风也好,我觉得应该放在一个宏观的视野下来看。任何学派风格,无论是艺术的,还是文学的,它都不是化石和标本。我们需要总结历史,需要构建未来,需要整合现实,但是在今天全球化的视野下,在今天文化全球化的视野下,我们应该在历史上予以总结。

    有人提出究竟徐州是什么?像汉风这两个字我觉得应该补充一下。徐州连接着中国中原和江淮的交通,而江淮通过长江又连接着与南方的交通。站在徐州这个地方有一个缺口,这个缺口是千万年以来形成的一个交通地理优势,这个优势说明了当时黄河体系的中原文化、齐鲁文化、陕晋文化,和南方、长江文化在徐州这个地方集会杂交,所以就产生了汉文化。汉王朝是历史上对民族文化贡献非常大的一个,徐州文化从区域文化上升到民族文化、国家文化,在历史上两千多年留下的东西是其他任何地区没有的,是其他地区任何没有的。这一点应该引起重视。我们现在的学派不是无根之水,离不开地缘的滋养。隋唐以前徐州是引领全国风气的,魏晋南北朝时期,孝文帝到云岗去,改变了整个云岗佛教的风格,使它汉化。龙门石窟徐州人是设计师和工程师,懂得历史的人,懂得文化史的人应该知道这一点。所以在隋唐以前徐州人是引领天下之先的。我觉得徐州有它自己的交通地理的位置,在全国很少有地区能像徐州这样,有文化史上、艺术史上的成就。文化学派需要总结,需要有我们徐州的特点。

   

    邓平祥:我最近参加了好几次地域画派的讨论,所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像我的老家湖南早几年也想搞画派,甚至想搞齐白石画派,都提出了这个问题。我想这究竟是一个人为的问题,还是功利化的问题,还是文化学和历史学本身运动的一个结果。我觉得这两个问题都应该研究。

    有一点,现在这么广泛的提出地域画派的问题,我认为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现当代艺术造成了人们用新的精神资源、形式资源和文化资源探讨新的可能性,那么地域画派就是一个新的可能性。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认为它是有意义的,但一定要警惕人为的造势或者功利化的目的,那就会把一个问题个的非常的麻烦。

    一个学者写了一篇观赏性的文章,是关于孔子的。我想到一个问题,作为一个学者,你怎么能够依附一个权力完全不顾历史事实,把一个圣人写成无赖流氓,你是一个学者,是一个大学教授,太不可思议了。中国很多人为的问题对于历史的问题,对于历史的人物,这个态度是我们当前谈文化复兴或者谈画派、文化学派的时候,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我们可能从一个点,因为革命和阶级斗争,我们的历史文化、历史任务所有的都要经过两个东西,一个是马列的观点,一个是阶级斗争的观点或革命的观点,那就不是一个历史本来的面目,这是历史的本体。

    昨天尚辉先生邀请我,早一点过来看了展览,首先有点意外,看到这八大家,有的是非常的了解。比如王肇民先生,90年代我到广州美院参加一个活动,我在广州美院有一个朋友一个教授让我去跟他聊一聊,跟老先生聊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很多观点跟我有很多接近的地方,给我很大的启示。我跟他的女儿说,王肇民先生一定要到北京办一次展览,我认为他能够通过水彩成为一个大师,这本身在中国由于一个很大的奇迹。因为水彩是一个小画种,甚至它是被工具化的画种,但是王肇民成为了一个大师。看他的写的字和写的文章,绝对是大师,所以他的水彩画到这个程度是完全应该的。

    我从80年代写《论陈丹青》开始,后来写了几十位当代画家。今天的展览是现在在徐州非常活跃的画家,还有八大家,80年代涌现的一批非常有才华的现当代中国艺术家是不是会成为大师。最近两年我参与了吴冠中先生的全集,也是第一主编。研究90次以上,将近100次的大艺术家以后,慢慢的找到了一些差别。比如说90年代以后现当代主义的这些画家,有个问题,他的文化资源是窄的,文化资源是不够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就难以为继,不能推动了。因为他的形式资源是从国外过来的,文化资源也不够。所以跟我接触的大家相比,包括我也问过王肇民,我就感觉他们受过那么多的磨难和打压,就是因为他们的那种精神资源、文化资源的深厚和强大,无论怎么打压他们最后还是会成为大师。像吴冠中最后连画画的权利都没有了,为什么90多岁还保持这么旺盛的生命力,他的全集最后被定稿的时候去看他,他还在画一个5米高的画。年轻人都不敢画5米高的画,那么年轻,那么的有活力。所以我有一个问题,徐州八大家和新一代的人,我看了他们的作品,我觉得很多人是非常有才华的,也是非常有能力的,但是我们特别要注意就是我们的精神资源,我们要补充我们的精神资源,我们要意识到我们精神资源的缺陷。如果我们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话,虽然我们拥有了一个比这些大家更好的时代,但因为我们自身的问题,我们自身精神的问题、思想的问题,我们仍然不能超越我们的前辈,这些大家。这可能是我们这一代要思考的问题。

    最后一句话,早两年无意中看到一篇文章,陈丹青写的,他也算一个写家,写了这么多的文章,左一本书,右一本书,画倒看的很少,但他很坦率。他第一次听莫辛讲历史、讲艺术,像父亲一样尊敬,他的形容是坐都没坐稳就跌到下面去了。因为你去看陈丹青的文章,初中都没念完,他母亲是1947年的大学生,他父亲也是。他母亲看到他写的这本书,他说我的书经常让我的母亲给我改错别字,这就想到我们这一代人的缺陷。我们在精神资源上、文化资源上,包括人格上训练上,这会极大的制约我们艺术的发展,我们艺术往更高的高度冲击。陈丹青他为什么这么矛盾?因为艺术这个东西是可以超越自身的,但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今天刘龙庭先生说看了新一代艺术家的作品跟老一代的比,他说的我是认同的,他提到一种敬气,我还把它提高一点,一种肃穆之气。

   

    郑工:我谈两个问题。第一,如何从传统的地方画派的概念当中走出来,去看当代文化中的一种区域现象。其实这个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地方画派的问题,一个是区域性,区域性是局部的,是关于局部性的一种文化概念。他是在一个整体性的叙述要求当中的片段性,背后的文化诉求是什么?我认为他是希望一种片段性去解构这种整体性,这是区域性的概念所带来的。或者说他去丰富整体性,达到文化的自由,这种自由体现在一个文化的要求上,它会形成一个新的文化单元。

    就区域而言,反过来又有一种内在的文化的一种整体性要求在里面,就是在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当中,力图去建构一种内在的联系,还是它与文化的关系。所以关于现当代整个文化现象的研究当中,我有的时候更倾向于用区域这个概念,他是一个地方性的,也是片段性的,而不大倾向于用比如说地方画派。其实有的时候这种区域成为一种现象,或者是现代现象,也可以称为区域现象。

    其实地方画派现在的概念用的比较多,它是传统的偏重于风格手法的是具有形态学意义上的美术史概念。他的内在的历史性问题是比较突出的,比如传承关系、风格样式的变化,力求建立一个地方性的传承体系。所以一碰到地方画派的时候我们会找到一个代表,传承关系如何,力图由此建立一种文化的联系。这里有地域文化资源限制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是在讨论地方性风格流派的历史性。这个问题转到当代的文化处境当中的时候显然就会暴露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在传统文化,特别是美术史结构当中,以风格样式手法、风格流变为叙述主线,尤其写作当中这么说比较好。但是在现当代美术史写作当中,如何形成他自己的一种特色。各个地方都在谈地方画派的问题,除了非学术的、非文化的推动力以外,存在着一种合理性。

    实际上在概念上,其实这是一种新的现象。比如说像丁宁讲的文化产业开发的概念,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新的概念,但是这些东西如何作为一个地方画派的概念,我想这是一个矛盾。这是我想讲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这本书编的很好,特别是选择了八大家,做了文献的历史的梳理。我发现在中国现当代美术发展的历史格局当中如何看待徐州籍的画家,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八大家当中我简单的碰了一下,除了年纪大的传统的,还有朱丹先生,他是经济系毕业的。其他的六个都和民国时期的南北两个艺术院校发生一种联系。而且这里面的联系很有意思,除了王青邦先生是在北京艺专,朱德群先生是在杭州的国立艺专毕业以外,其他四个是在南北两块。我这里想到的就是南北地域性的概念,作为徐州籍的画家,在现当代文化影响当中这些都是大师,他们怎么建立一种联系,如何在这种联系当中成就自己的艺术。其中有没有一种文化机制,但我看了徐沛君就谈到了地缘文化中的南北相融显示出的地域特点。其实中国的南北问题在20世纪的文化讨论当中是非常突出的,在美术史的讨论当中也是非常突出的,这是一个值得去研究的现象。我们动不动就说南水北水,这种南北是以中国的两条大河,东西走向的大河来割裂南北的关系,我们又试图通过南北的问题把它割裂。但是徐州籍的画家在文化建构当中起着不可忽略的积极的建构作用,我想到的另一个词就是文化融入。

   

    尚辉:下面请《中国文化报》的副社长朱虹子先生发言。

   

    朱虹子:历史上的画派,没有统计,应该说大多数都是后人总结的。这是要说的第一点。但是从中国画史来讲是明代之后开始的,到新中国最重要的是扬州画派,当然也有争议。历史上一个画派成立不成立,大多数人能不能接受,我觉得一个事实主要就是后人总结的。彭城画派的提出也符合这样一个规律,能不能成功要看它的各方面的因素。

    第二,讲讲我对彭城画派看法。我觉得彭城画派一个是时间历程怎么看,我觉得这个画派时间上的第一个高峰已经出现了,这个画派已经是成立的。中国画派的一个概念,从传派的概念来讲一般都是有高峰以后就该收尾结束了,彭城画派既不是过去传派的概念,也不是像扬州画派这样一个区域画派的概念,我觉得应该用21世纪一个美术文化创新的概念来看它。其实它重要的提的是地缘文化的概念,这次研讨会把它命名为地缘文化,与现当代美术还是很恰当的。

    第三,我觉得它的意义是非常重要的。我作为一个徐州人,对徐州这种文化的认识,叫汉风墨韵也罢,叫汉唐文化也罢,这个画派的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契机。因为徐州籍的这些画家,包括我们所提出的彭城画派,区别于传派,也区别于地域画派,它还区别于边缘性的文化现象,也区别于具有叛逆性很个性的文化现象。徐州这些艺术家一个共同的特征,文化的主体性非常强,这是很值得研究的,正大气象,对于中国文化正统的主要承担,是徐州艺术家,特别是老一辈艺术家身上体现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像张伯英的书法非常重要,不仅是中国书法,还包括对整个中国文化的影响。包括李可染的一些思想,承担了文化正统正道的一种担当,我觉得这是彭城画派背后要传的地域文化很重要的值得传承下去的文化基因。

   

    尚辉:谢谢朱虹子先生,三点都讲的非常明晰。

   

    吴洪亮:朱天杰老师很早就提到了这个展览,今天看还是做了一个深厚功课的展览。上一次拿到画册的时候,我非常惊讶,原来这么多艺术家都发源于此地。

    第二,这样的一个工作在今天的价值,刚才丁宁老师也说了,因为我是做美术馆的,美术馆包括展览和学术的梳理,在很大程度上在今天一定会有政治上的需求,有政府,包括地方文化建设的需求。我觉得核心的问题,从我们工作的角度讲,如何把这道题解了。以李可染先生为例,当新中国成立以后,有很多艺术家,因为我在做20世纪先生们梳理的时候,很多艺术家的不知所措和最后转型中的失败,可能是中国绘画进入20世纪后半期很悲哀的状态。觉得1949年以前画的很不错的人都淡出了我们视野。李可染非常聪明,借一种概念转换了自己发声的方法,这种成功的方式可能是个人的诉求和国家主流方式的一种契合。

    刚才说到王肇民先生,在小可老师的推动下也会做王肇民先生的个展,也是对20世纪大师们的一次回顾。而且有的时候我们在回答有些问题的时候,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更希望以个案梳理的方式来勾勒。其实彭城画派这样的一次梳理,我想也是从地域的角度进行一个个案分析,从这个个案延展到今天和过去,来梳理一个区域的时候会看到一个更整体的20世纪的甚至到今天的历史发展。

   

    翁剑青:我跟徐州的渊源也是比较深的,小时候父母把我们从上海带到徐州,文革时期到了徐州,在徐州生活了十五、六年,任教将近十年。应该说我这个年龄层,50后的人对徐州可以说是太了解了,我用了一个“太”字可能有点不太谦虚。很多话我不想重复,就找一个点来谈一下。

    我找了一个点来谈一下。我想引用蔡元培的一句话,艺术的本身全部的意义不在于艺术,而在于它与社会和你生活的关系。所以我关心的是这种画展,我首先对地方政府,包括美协、文联他们做了很多事,给予肯定,而且很多人为此付出了很多劳动,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但我更关注的是在这种画展之后,或者在过程当中,尤其是在以后的延展效应当中,它对这个地方,比如说从艺术来开启民智,通过艺术来化育民心,来培育一种地方性或者是地方的国民性方面,这是我最关注的。因为我觉得如果仅仅是画一幅画,把它作为审美的对象,在哪儿都有很厉害的画群,江苏的扬州画派、吴门画派等等很多,是不是叫画派我也不想去谈。我更关心的是这个时代艺术对经济、对文化、对地方的生活,对于一个区域周边生活的影响,包括对一个城市的营销,尤其是对寻常人的关系,我是最关切的。

    如果说崇文尚武,徐州地区真正的崇文不是普遍的,还是上层,还是对书画原来有传承,有一定传习的,有过一定教养的,但是让老百姓真正的崇文,能使人更好的成为我们认为理想的人,或者更为全面的人,我想艺术可以在里面发挥更多的作用。所以我更关注艺术在往后的一些活动当中,无论从政治的角度,还是从社会的角度,还是从社群的角度,或者从艺术家个人的角度,它能不能更好的在地方经济文化和地方人的心性和学养的塑造上,能起到其他学科不能起到的作用。当然也不能急,因为徐州的经济和文化发展是非常不平衡的,按照江苏的GDP第六、第七位,人均收入在江苏是最后一位,这说明他的文化发展和经济发展是不平衡的,但不平衡也是他的特点。不一定一个地方经济非常发达文化也非常发达,这种不平衡性地方上怎么很好的利用它,说起来话题就很大了。我就说到这里。

   

    裔萼:首先向大家介绍我是江苏人,江苏苏北盐城的,所以对于来到家乡的展览我也是感到非常的自豪和骄傲。苏北人对北方人来说感觉我们是南方人,苏北人对于江苏来说我们又是江苏的北方,所以对徐州的展览本身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我本人是研究20世纪中国画的,对现当代中国画也有一些思考。

    最近这几年为什么出现这么多地方画派的提出?像美术馆这几年做过很多各省市来的展览,推出各种各样的画派,有些大家觉得很生硬,有些是水到渠成,有这种争论。我想这个现象本身可能就说明一个问题,这也是值得我们当代的学者去探究的。最积极的正面的一个影响,我想是现代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各省市都在重视地方文化的建设。地方政府不管是出于政绩的需要还是怎样的一个实质的对地方文化建设要做出贡献,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我想对于美术而言都是一个积极的有好处的事情,不管这个事情在做的过程当中,这个画派在提出的梳理的过程当中,我们会出现一些什么样的问题,总之我个人是看好这个事的。我想它的正面的意义要大于负面的作用。

    政府有这样的资金和人力、物力的投入来关注美术,总归是对徐州的艺术家,本土的艺术家,坚守在徐州的艺术家来说,有一个很好的平台来展示艺术,有一个交流的机会,我觉得这就是徐州对地方美术建设已经做出了非常好的贡献。但后续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怎么样在亮相之后更好的做学术上的梳理,更好的把徐州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丰富的文化资源,如何整合起来,对当代的徐州美术发展起到更好的激励的作用。我想这可能是更重要的。

    开句玩笑,我反驳一下丁宁老师,他说三楼是不好的展厅,其实是我们非常好的展厅,曾经做过非常非常好的展览。不差,是非常完整的。比如说西班牙布拉多的馆藏,类似这些都是在三层。

   

    尚辉:有学术性的展览都是在三层。

   

    裔萼:在为展览做服务工作的过程当中,我也是对朱天杰老师为首的策展筹展的团队表示敬意,首先他们的展览确实是学术性很强。当然之前在江苏省美术馆做过的一个很完整的展览,在此基础上又做了精选。所以从展览工作的角度,我们是非常欢迎这种展览的,自己策展的理念思路非常清晰,同时在展示设计方面也是做的非常到位,从学术性、艺术性上都会有特别好的效果。下一步我听说还会有一些巡展的工作,我提一点点小小的建议。

    美术馆的展厅条件有限,否则规模还可以再大一些,在八大家的部分可以更充分。八大家的原作,包括学术的梳理,文献,都还可以更加充分的展示。徐州籍的艺术家就可以精选,现在坚守在当地的艺术家里,一定要把那些非常具有潜力的中青年的艺术家,可以重点的推出,不要多,推出十多位都是非常成功的。当然这是需要一个学术眼光的,就是为徐州当地的美术发展去负责的,不是撒胡椒面,不是让大家知道我徐州有多少从事美术创作的人,不在于人多,而在于出名家、出精品。谢谢!

   

    尚辉:谢谢裔萼很好的建议。

   

    朱虹子:我刚才说时间概念,说的有点过于含蓄。我认为彭城画派成立的话八大家已经代表了彭城画派的核心,其实已经是最核心的时间段了。

   

    陈云岗:我只说三句话。第一,非常感谢朱天杰先生为这个展览做出的努力。第二,徐州地缘文化的特征我认为可以概括为一个特征,走出去的文化。所有的大师大家都是从徐州这块土地上起根发苗,但是没有一个是在这块土地上成长起来的或自身完善起来的,都是或者去欧洲,或者去外地,或者向南或者向北发展起来的。徐州从刘邦开始就要走出去,走到西安,不但走出去,而且还要开天辟地,这就是徐州人的性格。第三,凡是叫画派的,我以为都是时间不长的,都是在一个特定的时间段里出现的昙花一现的东西。所以说是否叫,我不是说最好不要叫,是否叫,如何叫,怎样科学的叫,值得大家考虑。谢谢!

   

    王培波:我就一句话,中国俗话讲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赞成徐州美术对今天和今后的发展用地缘文化这个现象。

   

    赵权利:表达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徐州地缘文化的特点,徐州这个地方是真正的中国南方文化和北方文化的交汇点。因为从文化概念来说,指的是那个南北。所以徐州是中国真正南北文化的交汇点,才形成徐州现在文化的多样性或者是南北的交融。

    第二个意思是关于彭城画派打造的问题。大家争论比较多的是画派是不是可以打造的,我在十几年前主持过一个栏目,组织过几个专家做了一个题目,叫画派是可以打造的吗?当时是2003年。全国各地陆陆续续都有不少地方提出了地方画派的概念,实际上都在打造地方画派。所以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有一些持续的思考,当时大部分人认为画派是不可以打造的,是自然形成的,我经过一段知道的思考,画派不是不可以打造的,甚至是可以打造的。比如长安画派我觉得就是一个打造的画派,是一个打造的非常成功的画派。关键在于地方画派如何去打造,人才是可以造就的,我想画派一定也是可以造就的。

   

    杨应时:今天下午来参加这个研讨会之前,我跟徐州基本上没有什么接触,对这方面的了解也非常少。最直观的一个了解,如果说我了解徐州的话,可能是通过我的同事徐沛君,他是徐州人,我们每天在一起工作。我跟大家介绍一下,我是在中国美术馆公共教育部做一些博物馆的教育推广工作,当然对艺术本身也是很有兴趣和研究的。我特别感兴趣的一个事情就是人,前面有专家提到关于徐州这些艺术家发展的介绍,对徐州人本身从文化或者是人文地理去认识的角度,我觉得非常好。前边提到朴实敦厚形容徐州人的面貌,我觉得非常好。提醒大家注意一个小的细节,参观今天展览的时候,我特别的对八大家这一段特别感兴趣。我的主任裔主任也讲到是值得特别去研究的。

    我有意识的看了一下八大家的简历,发现他们差不多是同一个时期的人,朱德群稍微靠后一点,而且他们是非常集中的在这一个地区成长。八位当中有五位都出身于徐州的萧县。既然他们差不多在同一个时期,都在那么小的一个地方出生、成长、学习、发展,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因为我们今天是在考虑一个画派和一个群体的话题,这些艺术家之间他们有什么样的关系,他们有什么样的交汇或者是交往,或者在这个地方有什么样的人对他们当时的成长、学习有什么样的帮助和影响。包括徐州这样的地缘文化,对他们的成长、个人的发展、艺术的理念有什么样直接或间接的影响,进而影响到中国当代美术的发展。我觉得这些话题是值得在座的专家,特别是艺术史家更深入的去挖掘的,这样就有可能成为我们下一步真正讨论彭城画派的基础,这是学术梳理扎实的工夫是非常需要的。

    我也看过前段时间他们对齐白石的研究,谈到了他少年时期对他的成长的影响,这些都是很值得去思考,去研究的一些角度。所以今天我们在这个研讨会上去想一想这些大艺术家的早年,他们的幼年、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发展,可能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度,给大家提供一个启示。这是我的观点。

   

    徐沛君:今天迎来这样一个展览,心情非常激动,已经好几天睡眠不太好了。说齐白石也是徐州人,我请教了研究齐白石的专家吴洪亮,他说没错祖籍是徐州的。好多人一开始以为我开玩笑,此言一出他们都信了。边界可能不太清晰,不能确定,但范围宽泛一点,比太窄要好。因为画派是不可以打造的,是可以孵化和培育的。刚才说画派都是自然形成的,也有不是自然形成的,比如说意大利推出一份宣言,在美术史上也立得住,没有人否定他。我就想提醒一下,徐州在做的时候,现在彭城画派是一个框。很多旗帜刚立起来的时候,很多人借助于此来发展,但用完以后很多人都远离了,我很不希望彭城画派出现这么一种令人不愉快的现象。

   

    高天民:我专门为这次活动写了一篇文章,第一次做了一个比较系统的梳理和一个构建。写的过程中我自己感觉到的确历史上是存在着一个彭城画派的,我把彭城画派的核心,画派的可能性,理论依据和整个结构,以及它的精神性,都做了一个简单的描述。但是今天看来,我觉得这篇文章还是有缺陷的,什么缺陷?比如说我们能不能用一、两句简单的话来概括彭城画派它的艺术特征或者文化倾向,恐怕还有点难度,可能思路还不是很清晰。

    第二,谈到彭城画派,实际上谈的还是小彭城画派,还有一个大彭城画派的概念。小彭城画派就是前面朱虹子说的,彭城画派的核心就在20世纪上半叶到到中后时期,以李可染先生为标志的这样一个时期,主要是集中在书画这一块。实际上彭城画派不局限于书画,都有,甚至包括史论。所以还存在一个大彭城画派的概念。对于大彭城画派的概念更需要做深入的研究,怎么样能够真正的体现出徐州这个地方他的文化特色、地方特色。这是我听了前面大家说的以后我想到的。

    我想简单的提一个问题,徐州彭城画派的出现,是在20世纪或者可以沿袭到今天这个时间段出现的。从刘邦这一批人建立了汉朝,甚至奠定了汉民族的文化基础,明确了汉民族概念之后,这么多年在徐州这个地方一直都没有出现有影响的画派或者说画家。恰恰在这个时期转移到江南了,特别是在明清时期都在江南这一带。而到了今天,我们才发现实际上20世纪以来,真正徐州就存在着一个彭城画派。这个现象提供给大家作为一个思考,这是为什么?在我看来我觉得是一个回归,就是对汉朝或者我们叫汉唐精神的一个回归。因为从大的彭城画派概念来看,真正的体现出了徐州人的精神或者说汉民族的精神,就是这种开放性、包容性,一种中国人早期所讲的天下观。今天开的研讨会叫地缘文化,实际上我不同意这个概念,因为徐州的美术来自于徐州,但是不完全只是徐州。我觉得就像汉文化一样,他是从徐州这一带出来的,但他最后是代表着中国民族精神的一个方向和一种体现。所以我觉得对于彭城画派还不能以通常的画史上一般的画派的概念来看待他,如果这样看的话有很多东西是看不清楚、看不明白的,我觉得应该站在更大的范围之内。所以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里面有一句话,徐州美术的精神就是中华民族的精神。

   

    ??:我对刚才你的观点不同意,我认为是馊主意。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刚才说的选几个个人的重点推出,不太好。既然要打造成一个流派,就应该是尽量撒胡椒面,比如推50个人,比较厉害的这几个人可以弄5幅、3幅画,稍微差劲的一些可以1幅画。

   

    尚辉:今天下午我们从2点一刻开始到现在,今天的研讨会开的很严肃,信息量非常大。就我个人来说,需要好好的消化,我相信研讨会传递出的很多的信息,对学术界有关地域文化与20世纪中国美术的发展也是有思考意义的。首先我们对这个展览做出了基本一致的评价,认为它是一个对于地方、对于地域美术绘画流派进行学术梳理和有学术样态的展示的这么一个展览。我刚才说我们在中国美术馆的第三层和第五层展览,一般来说都是进行着长期的沉淀展览,所以这是一个有学术性的展览。这是第一。

    第二,关于徐州籍画家所呈现出来的文化地域性特征的分析,有些分析是非常深入的。我的总结是有它的地域性,在20世纪的100年当中,有几个地域。我们召开过太多画派的研讨会,有宜兴、无锡走出来的,在20世纪产生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我们今天来审视徐州籍的画家,是不容我们忽视的,是一个小地方,但又形成了这么多的大家,对20世纪美术史产生影响的画家。这是地域性。

    第二是传承性,在徐州籍的这些画家当中有老师教学生,有父子、父女相传,这种传承性是非常鲜明的。

    第三是跨越性。这个跨越性第一个是走出去,在我们两个展厅里面看到的画家,对20世纪以来中国美术产生影响的原因,是由于他们走出了徐州。第二个是跨越性,并不完全仅仅局限在徐州地缘文化的发展,跨越了徐州局限以后,你接受的是全国的各地的文化,乃至世界的文化。李可染不到杭州、不到北京,不可能产生李可染这样的大师大家。所以这样的跨出性和跨越性所形成的特点是其他省区比较少见的。

    第四是担当意识。徐州籍的画家的担当意识,当然是救国的意识,包括民族文化的一种意识。还有怎么样平衡发展和创造。20世纪以来我们接受西方艺术影响以后怎么来发展民族的艺术,整合中国的艺术这样一种担当的意识。李可染也好,朱丹也好,朱德群也好,这些人从传统继承发展中可以谈很多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担当是他们共同的一种品格。可以概括为徐州籍画家共同的特质。

    第三个问题,对这个展览的彭城画派进行了正面的论述。彭城画派这个命题能不能成立?通过美术馆三层这么一个非常富有学术气质的,而且做的是相对整齐的展览,提供一个彭城画派的形貌和样态,那么我们开这样一个研讨会的目的是什么?小心求证。今天大家都很谨慎,这种谨慎体现出我们学术界对任何画派名词概念提出的谨慎。有苗头才能凸显出来,我们拭目以待。关于大彭城画派和小彭城画派,关于时间节点,关于代表性作家,对画派的精神都做了重要的论述,我觉得不妨作为学术界的一种声音,不能说听到狼来了我们就不能完全接受。我们既要谨慎的求证,但是提出来以后也可以大胆的来提出。学者提出这样的研究都是非常好的。

    第四个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全球化过程中地域文化不断的被离散之后,如何认识地缘文化的问题。我觉得提出了很好的概念,比如说重构地缘文化。刚才丁宁说是一个孵化器,我们看到很多产业园区里,798产业园里都有孵化器的概念,文化的品牌都是再创造。实际上画派的概念,地缘文化,当然是可以重造、再造和创造的,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们看看20世纪以来西方现当代艺术的发展,都是带有观念性的,这种观念性的提出都有极强的再造意识,都有极强的孵化的意识。谈到中华民族文化今天缺少创造性的话,我们文化不敢强调它的创造意义。我觉得今天通过这个研讨会我们很好的提出来了。

    我们谈地缘文化、地域文化,仅仅局限在这个地域来谈谈,这个地域能不能存在,能不能因为地缘文化的存在让这个画派特点更加鲜明,最好是能有几个画家。这是一般的思维。我们通过对徐州籍画家的研究有一个意识,文化的跨越性很强,可以出生于徐州,带着徐州文化的基因,但是我们必须走出徐州,接受更多的其他民族和时代的文化,会更丰富你,但丰富以后我们还可以反哺文化。这解决文化的跨越性和反哺性的一种辩证的关系。今天我们在这个地方用了将近4个小时的时间,通过徐州的展览探讨了更多的关于当代美术的地域文化和对当代美术发展的认识,这些探讨都是有意义的,也是对我们的美术界和学术界产生很好的启发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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